马子恺是一位沉静善思的书法篆刻家,其幼受庭训,颇有根基;后居京华,故眼光自高;加之擅长诗画,而书法篆刻著述颇丰,在书画界已经颇有影响。
子恺无论是书法还是篆刻,都有自己独特的理念和追求。我注意到,他对传统与创新有着清醒而辨证的表述:“中国书法与传统文化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,书法艺术的根本就是东方文化的抽象阐释,东方文人最直接的心灵倾诉。书法如果失去了文化内涵,也就不再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书法了。所以我们学习书法就要与研究中国的传统文化来结合,要找出其发展演变的规律,才能更好的理解书法的深刻艺术内涵。……对书法艺术真正能做出贡献的是具有综合古今能力的人物,他们会取舍、会借鉴、最懂得怎样去传承文化,延续历史”!这与我提出的“文化书法”精神,实在是相当契合的。
子恺有艺术家的敏感,能在当代书坛与印坛中发现值得关注的现象,面对所谓的书法实验或先锋篆刻,以及主张取消书印文字载体,完全依赖线条和墨像来传达一种理念,表示怀疑。这类说法夸大了书印符号中的能指部分,取消了所指部分,或者使之变得模糊难辨、隐没不彰。行为艺术中的书法实践将书法定义为“笔墨在纸上的运动”,书法偏离了它的原有含义和内在规定性,成了一种事件性行为。因此,在子恺看来,书法传统的继承和创新关系到“书法性”的根本问题,完全无视传统经典的意义而要获得真正的创新,只不过是急功近利的,也必然是南辕北辙意与愿违的:“要在书法艺术上有所发展创新,就必须在继承传统上多下功夫。只有深入学习古人最优秀的艺术精髓,才有可能开创演绎出新的艺术风貌”。
子恺不仅在书印观念上有自己独特的看法,在书法和篆刻实践上也独出机枢。他的书法厚重深沉,超越了一般形式主义技法层面,而进入到书法背后的文化层面,观其篆书,通过线条能感受到线条后面的文化修为和心灵恬淡宁静。而篆刻作品的气象高古呈现印者的人生境界,印面朴茂生动表露运刀如笔的气定神闲。子恺无疑在书法篆刻技法笔墨线条上是很有悟性的,对线条超乎寻常的敏感和对墨色近乎痴迷的偏爱,使作品中有着令人感动视觉张力性和和文化拓展性。独特的艺术感觉提升了他作品的品味,而他有底蕴的文化旨趣,最终将书法篆刻技术层面上的“器”提升到“道”的层面。
可以说,在全球化时代,子恺找到了自己的独特艺术语汇,保持自己面对西方现代性的清醒的中国身份意识,这是相当重要的。他在不断地超越昨日之我,在用刚劲而又曼妙的线条表现东方文化精神的同时,将东方艺术元素与现代人视觉感相整合,将传统功夫和当代笔墨加以整合创新,使作品凸显出作者的现代意识而具有明显的国际眼光,从而使他在经典的体验中,得到了真实的提升力,而获得创新的大喜悦。
难怪,子恺在诗中这样吟道:“把笔捉刀存雅志,雄心应自辟新天”。可谓夫子自道。
2008年4月
(王岳川: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、当代著名学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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